第17期
虽然从北方向南方移动了近公里的距离,进家眼前还是属于我的那张床铺,还是自己归属的栖息地——也许这就是所谓家的味道!
——摘自本文
没有了父母,我只是故乡的客人
作者:陆爱运
母亲是今年元月二日过世的,办完老娘的后事,仍然挥之不去殤母的沉痛感。烧完“头七”后要回自己的家了,临别时,弟弟妹妹们对我说:“哥,以后回来你就上我家住吧。”当时我也没多想什么,对谁都点头答应了。
回家之后,没几天就开始闹新冠疫情,原本回去给老娘烧“五七”和“百日”的计划都落空了。一直等待了半年多之后才得以回去。
不回去总觉得有个心思没了结。但是,真的当我要回去的前夕,不知道是咋回事,再也找不到回家的感觉了。在临行头一天晚上,打开手机高德地图查查路况,规划第二天的行走路线,当我打开地图,突然不知道我此行的具体目的地在哪儿了,更不知道晚上该住宿在什么地方。点开“携程网”搜寻晚上要住的地方,此时此刻心里泛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,由不得眼眶酸溜溜的……
以前当然不是这样。
老娘在时,每次回来,不管早晚,我都不担心住的地方,家里有我一套专用的卧具。到家之前,老娘早把我的床铺好,把被子、枕头拿到太阳底下晒的暖暖的。因为床上的卧具是我们专用的,虽然从北方向南方移动了近公里的距离,进家眼前还是属于我的那张床铺,还是自己归属的栖息地——也许这就是所谓家的味道!
以前回老家,我会提前一段时间告诉老娘回来的大概时间,不定具体日期,怕她过多地惦念。一般都是在回家的路上告诉弟妹们,让他们转告老娘。每当我把车开进小区,第一眼寻见的就是老娘在家门口盼儿心切的张望。
这是老娘走后第一次回去,一路上莫名其妙胡思乱想,很想马上到,又害怕回到老家。也说不出为什么,就是有点恍然不知去处的感觉。回到怀远,我自然可以到弟妹家去落脚,我平时和弟妹关系处的很亲。
宋朝安徽庐州(现在合肥)名臣宰相包拯,据说他一生下来就是哥嫂喂养大的。所以我们安徽人有“长兄如父,长嫂如母”的说法。我的弟妹们对我也很是敬重,那些小字辈们更是尊敬有佳。
此次回老家后,可能是因为我早时候说过的一句“母在不庆生,父在不留须”的话。弟妹们瞒着我,为他(她)们的哥嫂特意安排个“生日宴会”。小辈们定做了个带有大爷大妈,舅舅舅妈照片的生日蛋糕;弟妹们为哥嫂置办了老凤祥“金福路路通”手链和金手镯。我被弟妹们的此举感动的不知所措,热泪盈眶……面对此丰盛的酒席,热情洋溢的同胞情,我接受弟妹们罄诉,检讨,后悔,自责当初打弟妹们下手太重……
此行弟妹们也都欢迎我去他们家住,到谁家都没问题。但在我的感觉上,即使在谁家住下了,那家、那房间必定是弟妹们的家,我也只是一个借宿的亲戚,过客而已。最后还是决意找家酒店住下。
此时才真的感觉到,怀远是生我养我的故乡,故乡不是家。父母不在了,怀远也就是生我养我的故乡。我只是故乡的过客而已。
最后因为一个意外事情,提前一天回家来了。
事情是这样:那天早饭后,我们准备出去转转,出酒店门老伴不小心从台阶上一脚踏空摔了一跤,脚腕当时就肿起来了,躺在地上立不起来,我费了很大劲把她扶起来,架着她回到房间里,从旅行箱子找出一贴“云南白药膏”给她贴上。面对此时的情况,唯一的选择就是马上回家。立刻收拾行李,收拾好行李我就到酒店总台给服务员商量退房,服务员也很理解,马上就给办理退房手续。
这时,外面也下起了雨,我上楼接下老伴,把她安顿到车上,此时雨就大了,雨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倒。我坐在驾驶座上给弟妹们打电话告别,弟妹们都不同意我们此时离开怀远。尤其是老妹,坚决不让走,非要让我们去她们家住下,医院检查看医生。我决心已定,执意要走,老妹看留不下我,哇地一声就哭了。此时我也伤心地说不下去了,随手把电话递给了副驾驶座上的老伴……
我清楚,也明白弟妹们挽留我们是真心实意的,他们不舍得、不忍心让哥嫂在这种情况离开怀远老家。
此时已经接近中午,但我的归属只能是家。
如果怀远还有我的家在,打死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、这个天气,顶风冒雨、长途跋涉赶路。我强咽泪水,抓紧方向盘,雨刮器推到最高档,依然驱车踏上公里之外的回家之路……
编辑:曹丽敏
作者简介:
年部队转业华北油田。任过基层队指导员,机关科室干事,科长。95起,任采油一厂*委副书记,书记。年调任二连公司*委书记,至年退休。
往期链接:1.咱家大院——回乡之旅(上)
2.咱家大院——回乡之旅(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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