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路通

注册

 

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

人世间细思六君子的聚散史,里面藏 [复制链接]

1#
北京治疗白癜风哪间医院效果最好 https://jbk.familydoctor.com.cn/bjbdfyy_ks/

文丨卿心君悦

读了两遍《人世间》原著,不得不佩服作者对于人性中的善与恶的刻画和剖析,是那么的一针见血。

最没出息的周秉昆,是周家二老晚年的依靠;最有出息的周秉义,成了“倒插门”的女婿;最受宠爱的周蓉,反倒一再给周家带来祸端……

至于曾经肝胆相照,荣辱与共的“六小君子”,有的远走他乡,有的悲惨离世,有的则成了背后捅刀的小人。

唯一不变的,是周秉昆,他在生活与命运的打击下,一直坚守着他的善良与底线。可是,残酷的现实却一次次地告诉他:最见不得他好的,从来不是仇人,而是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。

年轻人的友情,像龙卷风

“六小君子”是如何走到一起的,或许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忘记。

直到多年以后,周秉昆的身边,只剩下了赶超一家,与守寡的吴倩,但曾经的情义,却历历在目,令他无比怀念。

周秉昆与肖国庆、孙赶超,是在木材加工厂的时候走近的。虽然他们都在光字片长大,彼此之间很熟悉,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要好。

在木材加工厂时,肖国庆甚至因为周秉昆喊他涂志强,还生气地给过周秉昆一拳。直到周秉昆辞职去了酱油厂,又经历了一起买猪肉的事,他们之间的关系,才能真正称得上是好朋友。

曹德宝与吕川,是周秉昆进入酱油厂之后认识的。他们起初看不上“走后门”进来的周秉昆,两个人一同孤立秉昆,也在那次买猪肉的时候,肖国庆作为中间人,化解了曹德宝、吕川与周秉昆之间的尴尬关系。

至于唐向阳,则是最后一个加入“六君子”的人。原因更是简单,他进入酱油厂不久,主动向周秉昆三人示好,并因为文化课比较好,成了秉昆几人的“老师”(曲老太太在厂里开办夜校,他们都很积极)。

就这样,一群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年轻人,走到了一起,每年大年初三,成了他们固定相聚的日子。

原著中曾有这样一段话,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友情:

“一种近乎休戚与共的无形无状的东西,在这些成长于不同家庭、有着不同职业的父母、性格基因各不相同的青年之间,毫无疑问地产生了。他们每个人都能体会到它的存在,体会到它的增长以及它对他们之间关系的影响,这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像唐向阳一样感到意外和惊喜。”

那时的他们,可谓是义气当先,共同进退。

在买猪肉的商店,周秉昆为了正义挺身而出,他们便是他的后盾;对于厂里唯一的考大学名额,吕川与唐向阳相互谦让;出渣车间出了事故,他们共同承担;德宝睡了春燕,其余几人便达成联盟,督促德宝负起男人的责任;周秉昆受冯化成连累入狱期间,其他人便经常偷偷去秉昆家给郑娟帮忙……

他们的另一半,也在彼此互助中促进了他们的情谊。吴倩长胡子的问题,是春燕帮忙解决的;春燕评标兵的文章,是吴倩托亲戚给写的;于虹被单位辞退后,是春燕介绍她进入浴池工作……

在一次次的互动与互助中,他们之间的友情得以升华,成为了一种近乎扭麻花似的亲密关系。

年轻人友情有两个特点。

一个特点是像龙卷风一样,从不需要任何铺垫,也没有什么预备期。一次同行,一次交谈,甚至一次共同的经历,便能自然而然地碰出火花,生成情谊。可能并不持久,像烟火一样,但是在其绽放的那一刻,每一朵都是真诚的。

另一个特点是纯粹且自然。那时的他们,没有功利心,更不会以利用价值定亲疏。对于他们来说,朋友就是财富,就是幸福,就是需要珍惜的一种关系。

这也是为什么一众人“讨伐”德宝要求他娶春燕时,原本并不情愿的他,妥协后说道:

“友谊对我很重要,让我原先的想法见鬼去吧!”

中年时的友情,是人脉

人到中年,人生出现差距了,分出高低了,相互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有些微妙。

这时,朋友不仅仅是一种可以一起谈天论地、嬉笑打骂的关系,也是人脉的象征。涉及到人脉,就必定参杂着“利用价值”,甚至开始以利用价值来决定亲疏关系。

这一点,也是一种必然。就像原著中写道的:

“不论男女,一旦组成了自己的家庭、感情的触须几乎必然就短了一些;有了自己的儿女后,就又短了些。有的人甚至变得眼中只有老婆孩子或丈夫孩子,渐渐六亲不认起来。对从前的朋友、哥们儿,也往往只以利用价值的大小来决定交往的亲疏远近了。”

中年时,各自有了家庭,有了儿女,几乎全部的精力全都放在了生活上。余留不多的精力,大家更愿意用在维护对自己有利的关系上,这是人之常情。

“六小君子”的关系,也是在这时开始逐渐发生了变化。

吕川考上了大学,走了仕途,离开了原来的城市;唐向阳虽然毕业之后回到了本市,成了一名工程师,他们渐渐淡出了曾经的圈子。

留下来的周秉昆、曹德宝、国庆以及赶超,在各自的困境中挣扎,疲于应付生活中的种种问题。

这时,朋友对于他们来说,已不是分享喜悦与悲伤的树洞,而是具有排忧解难作用的依靠。他们需要对方在自己遭遇困境的时候,给予帮助。

如果说,年轻时的友情没有条件限制,那么中年时的友情,便附带了“需求”的属性,从而决定了彼此之间的关系与主动权。

周秉昆解决了国庆姐姐与赶超妹妹找工作的需求,又为赶超提供了住处,所以他们三个的关系更加的亲密。而曹德宝没有这方面的能力,而且他没有任何事能求到国庆他们,所以他与国庆和赶超的关系都很自觉地开始疏离。

这时的“六小君子”,基本以周秉昆为中心扩散,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,周秉昆的背后,有副市长哥哥,有大学教授姐姐,当导演的蔡晓光,以及高干子女郝冬梅,让他们看见了无限的利用价值。

这也是为什么当他们看到成了干部的吕川时,会下意识地靠近的原因。看着吕川,他们会有一种看见人间曙光的感觉。尤其是国庆、赶超,这种家里挣脱不出一个有出息的人来,他们更乐于把一个可能有出息的朋友的将来当成自己的希望。

这时的友情还面临着另一个问题——地位的变化,带来的距离。

原著中有这样一段话:

底层与其他略高于底层的阶级之间,仿佛有无形的铜墙铁壁离着,底层青年穿而过之,是太偶然的现象。

物以类聚人以群分,大抵就是这个意思。

当朋友之间的地位、收入出现巨大的差异时,那么这段友情就很难维持了。不是彼此不愿靠近,而是早已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。

成了干部的吕川,有心维护友情,但十年后的一次相聚,由于话不投降,不欢而散;成了路路通公司副总的唐向阳,在周秉昆入狱的时候,很少与赶超、国庆等人相聚,因为不愿让自己的好生活,刺痛处于水深火热中的曾经的朋友;

他们或许有能力帮助一二,但是他们的帮助改变不了朋友的命运,只能暂时性地缓解朋友的困境。况且,这种帮助是一种有去无回的付出,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愿意一直无条件奉献,来维持一段关系,即便是亲戚,也会对差别对待,更不要说没有血缘关系的朋友了。

就像原著中写道的:

朋友大抵是一种以同质化的命运为前提所建立的友好关系,原来同质化的命运一旦出现了较大反差,即使是朋友往往也会由羡慕而嫉妒的。如果反差巨大,不论原来多么巩固的朋友关系也会沙化、瓦解。

只有周秉昆,依旧保持着朋友有难,就会两肋插刀,义不容辞的姿态,至于其他人的态度,都或多或少发生了改变。

这就是成年人的友情,我们不愿看到,却又不得不接受。

即便如此,我更愿意将其理解为,不是无情,而是生活所迫的现实。

最见不得你好的,是朋友

读了两遍《人世间》原著,让我认清了一个关于友情的真相:最见不得你好的,往往是朋友。

在周秉昆依靠蔡晓光进入酱油厂时,赶超与国庆最关心的是周秉昆与蔡晓光的关系,当秉昆把姐姐周蓉与蔡晓光的那种难以理解的关系讲述了出来后,他们的第一反应是:

“周家终究并没与上层人士搭上关系,周秉昆终究还是与他们一样的人,只不过由木材加工厂的青年苦力工变成了酱油厂的青年苦力工,这使他们再心理上终究感觉到平衡。”

为此,赶超与国庆心里甚至暗自愉悦,虽然他们知道这种愉悦不怎么道德,却无法抑制,只能尽量装作严肃的表情,予以掩饰。

原著中对于他们的心理给出的解释是:

“人的心理是奥妙无穷的,当受到某类事负面影响开始产生了不平衡之感,却终究还是落得了一种极大的平衡以后,会体验到异乎寻常的愉快。”

人性中的黑暗面,就是如此。

不愿看到曾经与自己一样的朋友,过得太好。如果是一同进步,那么大家都乐见其成,且关系会更加紧密。一旦对方进步得太快,或是突然与有权势的人有了关系,那么,真心的祝福不会有,有的只是不平衡的心理和带有恶意的嫉妒。

这也是为什么,赶超得知曹德宝与春燕会得到一处市中心的房子时,没有任何为好朋友高兴的喜悦感,以及曹德宝得知周秉昆要在编辑部转正时,他的第一反应是希望秉昆不要转正的原因。

梁晓声说:

“人心并非浇进模子里的钢铁水火水泥,一旦定型就不再改变了。它更像含羞草、海蜇、乌贼或毛毛虫之类极敏感的东西,稍受外因影响,便会发生从色彩到形态的反应,而那是本能的完全无法自我克制的反应。”

人的内心深处,对于美好的东西,会抱有这样一种态度:美好的东西要么属于自己,要么不属于任何人。只有在这种情况下,朋友与朋友之间的关系,才不会出现较大的裂痕。

这个关于友情的真相,何其悲哀。

我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:我希望我的朋友,过得都比我好,但一定不要好太多。这样,他们不会嫉妒我,也不会有求于我我帮什么,而我也不会嫉妒他们,我们还能做朋友。

最终,在人性善与恶的抉择中,越走越偏的是曹德宝。赶超与国庆虽然也曾有过不平衡的心理,但是他们终究还是守住了善良与仁义。只有曹德宝,因为私欲没有得到满足,不仅背叛了曾经的友情,与周秉昆断绝了往来,甚至还诬陷举报周秉义。

背后捅刀的人,是曾经最亲密的朋友,周秉昆的内心即悲凉又沉痛,这是无法接受的事实。

即便看清了这样一个关于友情的真相,我依旧相信这世间存在真正的知己朋友。因为这世间,虽然有曹德宝这样的人,但也有周秉昆这样的人。

卿心君悦,一位情感观察者,Ta说书评人、影评人。用文字温暖你,我。

分享 转发
TOP
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